当程序员们抛弃高薪，决议去考公务员，能缓解中年危机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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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有程序员想在赚够钱后考公上岸，实际却是，能在35岁之前把钱赚够的大厂程序员屈指可数，大部分程序员收入不高，但仍要忍耐加班、职场PUA以及年岁的焦虑，而公务员的国际也并非那么夸姣，陈述难写、人际联系杂乱，加班也是常有之事。对一些程序员来说，考公看起来是为了更好的日子，但其实仅仅不满足于当下。

文 | 易方兴

修正 | 赵磊

运营 | 橞橞

北漂三年的程序员徐子龙，在本年做了一个决议：回家考公务员。他在正式决议考公后，在老家市区买了一套房子，首付30万，120平米，决计在考公上岸后住进去。

徐子龙对“具有一套自己的房子”抱有激烈的巴望。在北京三年，他搬了六次家。榜初次是实习期，2000块钱，租了个10平米的单间，每个月实习薪酬刚够在北京生计；第2次是结业后作业，住在林萃桥，房租每个月2400块，住了一年房东不续租了；第三次又换房子，住了三个月不到，房东要把房子卖掉；第四次搬到了亚运村，房租现已涨到了2700块，仍是个群租房，近邻室友每天晚上吵架，他又搬走了……搬了六次家，每次房租都会涨，房间面积却始终是10平米。

徐子龙每次跟新搭档谈天，他都要问对方买房了没，买到了哪，好做参阅。但终究他发现，周围像他这样的大厂底层程序员，要想只靠自己在北京首付一套房，简直是做梦。终究，对房子的巴望逾越了留在北京的决计，剩余的出路，便是考公。

也有程序员因为爱情去考公。苏雪的男朋友在BAT某厂当程序员，担任小程序开发，手机有必要随时坚持on call的状况，不能静音，要远离信号欠好的当地。苏雪有一次想去山里露营，怕山里没信号就一向没去成。有一次两人约好看电影，刚到电影院门口就来了需求，等他处理完作业，苏雪的电影也看完了。

两个人的时刻总对不上，苏雪每天都会问男朋友能不能准时下班，偶然得到必定的答复，男朋友却又在接近下班时收到新的需求，打乱苏雪的组织，两人不知为此吵了多少次。有一次苏雪问男朋友，“不加班行不行？”男朋友说试试，每天准点下班，成果那一周的绩效全组倒数榜首，接着便是部分leader找说话，说一些“每个人的尽力公司都看在眼里”“你年岁也不小了”之类的话。

在大厂内部，程序员35岁的论题常常被聊起，许多程序员的一个根本一致是，假如到了35岁还在底层混，那就根本没戏了。并且，一个人越迫临35岁，日子的原本相貌将会看得越逼真，这个时分会开端考虑家庭、子女、健康、买房、养老等一系列实际问题，这些实际带来的焦虑，都有或许让人对安稳的公务员心生巴望。

▲ 一位37岁的程序员在网上发帖诉苦，称因年岁被优化后只能挑选考公。图 / 网络

后来，苏雪和男朋友见了一个公务员朋友，那人在一个政府部分做程序员，他们震动了：人家不必写代码，不必996，每天上班便是把服务器翻开，看看网络是否正常，假如是某个运转的软件出了问题，就给软件厂家打电话，喊厂家的人曩昔修。见完这个朋友，苏雪的男朋友一下就投入到考公的作业中，立志上岸。

大厂难进，公务员难考。2020年，一共有15万以上的结业生申请了字节跳动国内3000多个岗位，均匀选取份额50:1；比较之下，2021年国考报名超越200万人，竞赛3万多个岗位，均匀招录比59:1，相差并不远。可是，十年间互联网带来的造富热潮现已曩昔，比较于虚幻的财富自在，许多人开端更巴望安稳。

这是两座不同的“围城”，却有相似的故事。

钱和愿望，都落空了

李飞是为了钱，才来做程序员的。他从中部省份一所985大学的核物理专业结业，这个专业作业太难，结业后去核电站是一条路，要么就读研，但导师劝他，“家里没钱就别读了”，在导师的观念里，理论物理太难了，需求靠其他作业或其他人赞助来保持研讨，也赚不了什么钱。

但李飞的家庭条件很差，母亲下岗早，家里日子很窘迫。他上小学时，有一回家里只剩一碗面条，没酱油，李飞吃了一口吐了，被母亲绑在床上一顿毒打。到了中学，同学把有些磨损的鞋丢进垃圾桶，李飞问“这鞋不是好的吗？”同学说“要不你穿吧”。这话他记到现在。

后来，一个做了IT架构师的高中同学告知他，当程序员很赚钱，作业两年就能有四五十万的年薪，他立刻报了个Java培训班，开端尽力成为一名程序员。

这一年是2016年，“互联网+”成为了主导商业国际的新规律，互联网就像一个漩涡，资金和人才都在快速涌入。在O2O的浪潮之下，任何商业模式从线下转到线上都离不开程序员敲出的一行一行代码。也是在这一年，“信息传输、软件和信息技能服务业” 以122478元的均匀薪酬初次超越银作业，这意味着程序员现已站到了作业收入金字塔的顶端。

“当程序员，到大厂去”成了一种潮流。上了几个月程序员培训班之后，李飞开端张狂投简历，每天投50份，可是985的学历就像假的相同，有回应的公司不到1%，终究只能挑选去成都的一家外包公司，榜首个月收入还不到2000块。

比较之下，结业于武汉大学计算机学院的周鹏，他的程序员之路更为顺畅一些。从大三起，他就去北京的一家互联网大厂实习，结业后又经过校招顺畅进入这家大厂，参与一个智能硬件设备的开发，榜首年年薪就有20万以上。

周鹏是那种觉得“程序员能改动国际”的人，桌上放的满是《乔布斯传》《重构》《代码大全》这类的书。他信任程序员能够给人们的日子供给便当，学了编程之后，他写了个软件，能够主动抓取网上五月天的相片，因为从高中年代起一向暗恋的女生喜爱五月天，他把程序存到一个U盘里，把这个U盘送给女生当生日礼物。

▲ 图 / 电影《交际网络》剧照

无论是李飞仍是周鹏，他们都是怀着一股极大的热情进入这个作业，但很快，他们发现了一些日子的本相。

李飞觉得不对劲，他的作业是给许多手机厂商做手机体系外包，每一句每一行的代码修正，都有严厉的要求，会有好几页的 PPT或许Word文档进行阐明，“这根本便是个Ctrl+C和Ctrl+V的作业，你要想自己写一些代码是不或许的。”其时他与搭档沟通，搭档诉苦，“来这儿一个月也写不了十几句代码”。

“这就相当于一个不断拧螺丝的膂力作业。”有一天他晚上9点半预备下班，被领导叫曩昔问“为什么今日走的这么早”。一般的下班时刻是10点半，有时乃至能到清晨一点。下班再晚，他也逼自己每天有必要自学一小年代码。但这件事也跟着领导要求每天都写作业日报而变得愈加困难，“因为你忙了一天，下班一想，感觉什么有意义的作业都没干，日报怎样写呢？”

外部环境也开端揉捏李飞。都说成都这个城市夸姣指数很高，但那也是对有日子的人而言。那段时刻他想理解一个道理，“什么是互联网大厂？便是你听到姓名知道它是做什么的，能在这些大厂作业的只占很小一部分，大部分程序员都是像我这样，在一些二三线城市里的小公司，简直没有什么未来”。

有一回他去上海逛了人民公园的相亲角，发现有个38岁的人，还在做IT，一个月挣一万多块钱，没有日子，没有爱情。他似乎看到了十多年后的自己。而现在，就连健康也要离他而去了，他体重增加到170斤，每天的训练便是午饭后绕着公司大楼走两圈。搭档与搭档之间也不会深交，“你和搭档的联系，就像你和路边摊老大爷的联系相同，见面会聊两句，转过身就忘了。你知道他们也有不满，但他们现已不反抗了”。

周鹏作为李飞口中“能进入大厂的只占程序员中很小一部分”中的一个，他满怀热情，一副随时预备面临任何困难的姿势。在进入大厂后，前半年里，他是项目组里来得最早，走的最晚的一个。他买了个折叠行军床，专门用来正午在公司睡午觉，这样加起班来愈加有精力。仅有的一天歇息，他会从北京南边坐两个小时车到北边参与一场技能meet up。他的搭档们也都相似，朋友圈里发的都是关于项目进程的反思，或许是和某个互联网大佬的合影。

成果半年之后，项目被砍了。被砍的时分毫无征兆，他代码写到一半，部分大领导叫他去谈了个话，让他去另一个项目组报导。这半年里一切的加班、写出的一切代码就这样被否定了。最让他无法承受的是大领导说话的口气，“就像是一个人去饭馆菜点多了，说这个菜我不要了”。

坐他对面工位的一个搭档在这次调整中被优化，而这搭档早上才刚刚帮他带了份早饭，第二天，对面的座位就空了，第三天，一个新面孔呈现在那里。新面孔开端处处找人加微信，一副斗志昂扬的姿态，就跟半年前的他相同。“这便是大厂的功率，咱们个别太渺小了。”那天下班，周鹏榜首个脱离公司，他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。

▲ 脉脉上的“中年程序员关爱小组”有着20.9万的重视，其中最常常评论的问题有掉发、缺觉、颈椎受损等身体问题。图 / 脉脉截图

“最好的出路”

在互联网作业社区脉脉上，许多程序员们共享着自己的日常日子，但大部分都是苦闷和焦虑的倾吐，会集在作业压力大、没时刻谈恋爱、掉发、身体变差、薪资不如应届生等方面。在一个名为“大龄程序员的新出路”的论题里，咱们共享着自己的转型故事，开滴滴、送外卖、转战公务员、回家去创业，有成功的比如，更多人仍是处于赋闲或苍茫中，来寻求主张。

比照来比照去，考公如同成了最好的出路：有程序员在家打游戏，岳父看了直蹙眉，考上公务员之后，岳父亲热多了，看到都笑着问“在玩儿游戏呐，多歇息歇息”；有程序员相亲百战百胜，考上公务员后开端挑选女方提名人了；有程序员介绍自己的作业，亲属听了说“哦，搞电脑的”，考上了公务员，亲属口气换成了仰慕，“这么好的单位啊”……

年代环境也正在改动。约十年前，干互联网是一条通往财富自在之路，在一线大厂的徐子龙就对此毫不置疑。他刚入职的时分，周围工位坐着一个比他大七八岁的职工，职级不高，技能也一般，工号在100以内。他还疑惑，“这人干活也不利索，代码还没我写得好，怎样也没见leader批判”。后来才知道，这人是公司的开山元老，手里的期权值五千多万，人家都财富自在了。他只恨自己没能早出世几年。

现在，BAT都能够称之为老厂了，现已不再年青。互联网改动了方方面面，但留给后来者的时机越来越少，越来越多的程序员像李飞相同，做着修修补补的作业，像周鹏相同巴望用技能改动国际的程序员也越来越少了。而疫情和政策，让徐子龙见证了许多在线教育公司敏捷从光辉到衰败的改变，他慨叹，“身在互联网，我没有安全感”。

焦虑之下，天涯海角，各种布景和境遇的程序员终究异曲同工，开端预备公务员考试。

▲ 图 / 电视剧《白色巨塔》剧照

决议考公之前，李飞先看了一遍职位表。他发现核物理这个专业不但找作业为难，考公务员也很为难，只能报考不限政治相貌、不限专业、不限底层作业经验的“三不限”岗位。他家住在重庆的县城，能够报的岗位在当地要么是地税，要么是差人。因为传闻公务员的作业大多是“一眼望到头”，比照之下，他觉妥当差人或许更有意思。

那一年有些匆促，真实留给他备考的时刻只需半个月。他每天刷4个小时行测题，就这么温习了十多天，终究居然考了140多分，书面考试排名榜首。咱们考完出来互相探问分数，一看他考这么高，诉苦“你这么高的分怎样还跟咱们竞赛这么偏远的岗位”。他比第二名高了非常，接下来的面试只需不垫底，怎样也都进了。得知这个音讯他也没有多高兴，“换个日子过罢了”。却是家里人高兴坏了，像是感觉儿子总算开窍了。

比较李飞的“十天温习上岸”，大多程序员的备考进程愈加隐忍和绵长。程序员考公看似是个关于挑选的论题，实则是关乎生计，这需求在折磨中隐忍，就跟做某种敌后间谍作业相同，不能让任何搭档发现，要和996抢夺时刻。
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法，一同，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。

为自己房子斗争的徐子龙，备考之后买了个镜子。互联网公司9点上班，他6点就起了，榜首件事是对着镜子读《人民日报》《新华时评》，最开端的几天坐在床上读，读着读着睡着了，后来逼迫自己站着读。去公司的地铁上，就用手机看学习强国APP。

在考公终究一个月，他每天刷一套题，在作业上，根本上就抛弃了这个季度的绩效。这些尽力换来的是书面考试第三的成果，成功进了面试。但榜初次面试时，当9个面试官像一面墙相同坐在他的面前，他仍是慌了，没能翻过这堵墙，终究逆袭失利了。

苏雪的男朋友在决议考公后，苏雪榜首时刻到网上去给他买了全套的考公资料，程序员一般只需晚上和周末备考，所以两人周末仅有一天约会日也取消了。就连预备用来旅行的一万块钱，也报了考公温习班。

榜初次去考的时分，她陪男友先考了个杭州的作业单位试水，考点在一所中学，看到2000多人抢夺一个岗位，吓得差点抛弃考公。现在考的次数多了，遇到什么局面都不慌了，苏雪深信他男友未来必定能上岸。

而周鹏则是在整个项目被砍后决议考公。他看上去没什么改变，仍然是每天来公司最早的那一个，只不过曾经是来写代码，现在是躲到另一栋办公楼的某个会议室里看行测。次数多了也会被置疑，有搭档问他打卡这么早干什么去了，他就说健身去了。他还学会了把握部分leader每天的意向，只需leader一去开会，他就溜出去刷一会手机上的行测题。这样在leader眼里，他每天都在工位上。最难的仍是下班太晚，回家要顶着困意温习到12点。在公考终究一个月，报了个面试速成班，他睡觉做梦都梦见自己在模仿面试。终究他成功了。

▲ 2021年度国家公务员考试开考，竞赛比达61:1。图 / 视觉我国

认清日子的本相

李飞总算过上了他想要的“躺平”的安稳日子。当上差人的第十天，他站在重庆某个城镇的街道上，穿戴有些生疏的差人制服，维护一同凶杀案的犯罪现场。

这便是他的新日子。跟程序员是两个国际。在城镇，这样的杀人案或许几年才干遇到一次，这也是他能建功的宝贵时机，但因为他是新人，时机轮不到他。除此之外，都是一些民事案件——某个商场丢了100多块钱的钢筋，或是街头两个大妈吵架需求调停。

尽管作业比较无聊，但其他当地也都还不错。安稳，没有35岁焦虑，派出所里有免费食堂，雇了个当地川菜师傅过来煮饭，吃得很香；社会地位高了，当地谁都想跟派出所搞好联系，就事时总有人想请他吃饭；所长隔三差五给他介绍相亲目标，尽管他都没看上，但也不阻碍他成为当地相亲商场的抢手人选。

他榜首个月的薪酬发了4000多块钱，简直全都寄给家里，还花了1300块给母亲安了个净水器。这在当程序员时是不行幻想的。他体重从170斤瘦到了140斤，连腹肌都有了，每周都能回家，还预备在重庆买房。

对有些程序员来说，公务员日子简直是完美的。本年年初，3位现已进入体系内的前大厂程序员一起发布了一份《程序员考公攻略》，称这是互联网上榜首份相关攻略。在《攻略》的最初写着：“3个来自同一家大厂的程序员组团在职备考一年，上岸成功率100%，后端阿强考上了一线城市深圳的公务员，前端阿珍进了离家车程10分钟的作业单位，我在老家省内高校当教师：咱们都有光亮的出路。”

《攻略》中的阿强颇具代表性，他比照自己考公前后的日子，觉得夸姣感满满。曾经他花一个小时去公司，现在开车5分钟就到单位；曾经正午花20块钱吃食堂，现在花2块钱去饭堂吃自助；曾经正午只能趴桌子眯一会，现在能开车回宿舍洗个澡、睡午觉；曾经下午持续写代码，现在下午聊会天、喝喝茶、写资料，很快曩昔了；程序员吃完晚饭要持续开技能评审会，公务员17点58分现已排队下班打卡了；比及程序员晚上11点总算下班到家，公务员现已逛街回来，玩了一会游戏，健完身、看完电视剧预备睡觉了。

▲ 《程序员考公攻略》创始人之一在网站上共享自己的考公作息时刻表。图 / 网络

但总有无法习气这种日子的人。33岁的刘东之前因为带娃时刻少，媳妇总跟他诉苦，所以他考上老家邻近的编制，薪酬只需大厂的三分之一，但离家近、安稳，他总算有时刻陪娃了。

在端起铁饭碗之前，他把堆集下来的几个星期的年假一次性休了，休年假的榜首个星期他很高兴，拿出了尘封多年的吉他，每天从早到晚，要么弹吉他，要么陪娃，心想自己总算有了日子。到了休年假的第二个星期，他开端焦虑、失眠，“我下辈子真就要这样吗？”在终究一刻他反悔了，找到自己部分的leader，说“我不想去了”。现在，刘东成了公司组里最勤勉的一个，“先赚钱再说，35岁赋闲我也认了”。

李飞也无法习气。在搭档里，他像个异类。他喜爱看书，其他的搭档的文娱方法是打牌或是干其他，他融入不进去。并且公务员需求写许多资料，有些人资料写得很好，但他写资料时很苦楚。因为没时机建功，这意味着他要在这个城镇派出所持续干许多年。公务员人际联系杂乱，应付频频，他常常思念起程序员时那种一个人干事时的单纯和专心。

这时分，有个朋友出来创业，正好缺个程序员。在当差人一年后，李飞再次离任，又回去做了一名程序员。

罗曼罗兰说，日子中只需一种英雄主义，那便是认清日子的本相之后，仍然热爱日子。这次他的目的地是上海。他卖掉了重庆的房子，靠着之前的作业经验，现在现已进入一家某范畴头部的上海互联网公司，完成了从小厂到大厂的跨过。

从安稳中从头回到了斗争的状况，李飞有了新的领会。他觉得一向写代码，写到超越35岁也是一件夸姣的事，“优异的程序员写出的代码，你能感知到一种修建式的美感，而不是干巴巴的，像是村里的施工队搭的房子”。

现在，他正在朝着这份“代码之美”尽力。别的，他又胖回到了190斤。

（文中受访者均为化名）

▲ 图 / 电视剧《日子大爆炸》截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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